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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原创】] 村学究杂谭(一)【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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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3 00: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村学究杂谭(一)


1. 古人论猫
猫之予人有二用焉。一以尽其本能而捕鼠,二以尽其媚态而为人主之宠。《五杂俎》有记猫数则,兹录之。
其一有“猫之良者,端坐默然,鼠自屏息,识其气也。……天顺问,西域有贡猫者,盛以金笼,顿馆驿中,一缙绅过之,曰:‘猫有何好,而子贡之?使者结坛城中高处,置猫其中,翌日视之,鼠以万计.皆伏死坛下。此猫一作威,则十里内鼠尽死,盖猫王也。“
其二有亲人者。“长溪九金出良描.余尝购之,其价视它方十倍,黑质金睛。非不唬然大也,而不能捕一鼠……京师内寺贵戚蔷描,莹白肥大。逾数十斤而不捕鼠,但亲人尔。”
其三有斗鼠者。“太仓中有巨鼠力害. 岁久,主计者欲除之,募数猫往,皆反为所噬。一日从民家购得巨猫,大加猬,纵之入,遂闻咆哮声,三日夜始息,开视则猫、鼠俱死,而鼠大于猫有半焉。”
诚如是书所说,则猫有三类,—为猫王.端坐而鼠屏息,不易得,且万不一见;二为亲人不捕鼠,虚负其名,然赫赫作威严状,其媚态亦可掬。亲人之猫比比见之矣。三为忠勇之猫,“如遇巨鼠则与俱毙。其大于猫有半者,岂亦鼠王欤?太仓鼠窟穴其中.繁其类,巨猫入,遇鼠亦北,况遇鼠王,能不与俱毙乎哉?”此类忠勇之猫亦不常见矣!
吾侪有幸,历“文革”之乱后,适逢我朝之“中兴”。上曰:“白猫黑猫,逮鼠者好猫”!于是乎饲猫之风炽于朝野,其名或曰:波斯之猫、白猫、黑猫、黄猫、花猫云云。蓄猫如斯,猫鼠同穴;猫之如鼠,鼠之如猫,温良恭礼,雍容优雅,我朝一开历史之新局,和谐矣,盛世矣!吾将木锋而颂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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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3 13: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不错不错,写得太好了。论猫亦论人。
单说猫,不说人。还有一种猫,希望楼主还能论下:最近医院里猫很多,不知是野猫还是家猫,总之很多,而我常常是夜里1点多才回宿舍,途中常遇猫,有的忽然窜出,吓得我心惊肉跳(本人怕鬼),有的静静蹲在那一动不动,眼睛盯住我随着我身体的走动而移动,我看着看着,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哆嗦,走开了好远,还觉得心理冰凉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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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24 19:34:06 | 显示全部楼层
2.  站而论道
古制:凡三公廷议,皆坐而论道,此礼延至宋初而废。
阅《闻见近录》:“故事,执政奏事,坐论殿上。太祖皇帝即位之明日,执政登殿,上曰:‘朕目昏,持文字近前。’执政至榻前,密遣中使撤其座。执政立奏事自此始。”撤座本是赵匡胤主使,而《石林燕语》谓是范质所请:“本朝范鲁公为相,当禅代之际,务从谦畏,始请皆立。”恐非事实。
范质字文素,大名宗城人。父守遇,郑州防御判官,父子二代事周。范质资质聪颖,九岁能属文,十三治《尚书》,教授生徒。质性卞急,《宋史•太祖一》载:质“好面折人。以廉介自持,未尝受四方馈遗,前后所得禄赐多给孤遗。闺门之中,食不异品。身没,家无余赀。太祖因论辅相,谓侍臣曰:‘朕闻范质止有居第,不事生产,真宰相也。’太宗亦尝称之曰:‘宰辅中能循规矩、慎名器、持廉节,无出质右者,但欠世宗一死,为可惜尔’。”对范质之评语,颇类中肯,然撤座之举、“但欠世宗一死”之言,若再作思度,其中或有过节。同书又载:“太祖进登明德门,令甲士归营,乃退居公署。有顷,诸将拥宰相范质等至,太祖见之,呜咽流涕曰:‘违负天地,今至于此。’质等未及对,列校罗彦瓌按剑厉声谓质等曰:‘我辈无主,今日须得天子。’质等相顾,计无从出,乃降阶列拜。召文武百僚,至晡,班定。翰林承旨陶穀出周恭帝禅位制书于袖中,宣徽使引太祖就庭,北面拜受已,乃掖太祖升崇元殿,服衮冕,即皇帝位。”范质身居宰相,对陈桥政变毫不知惰,赵匡胤回京,竟惊愕木讷,无主动拥立之意。据《龙川别志》载,范质语太祖曰:“先帝养太尉如子,今身未冷,奈何如此?太祖性仁厚,流涕满面。”范质之责诘,赵氏兄弟岂能快哉?是故有撤座且次年(乾德二年)罢相之恶举,及赵匡义有“但欠世宗一死,为可惜尔”之凶言。
专制主义,并非白纸黑字,而具在礼中。坐而论道,礼也;站而论道,亦礼也!宋祖撤座,其时无人言非!惟《朱子语类》聊有微词:“古者三公坐而论道,方可仔细说得。如今莫说教宰相坐,奏对之时,顷刻即退,文字怀于袖间,只说得几句,便将文字对上宣读过,且说无座位,也须有个案子,指划利害,上亦知得仔细。今顷刻便退,君臣间如何得同心理会事。”朱子所言,虽利在操作,然于礼制,却无关大体。撤座意在凸显君尊臣卑,故教皇子课读亦不能坐。《道山清话》:“旧制,讲读官坐而讲读。仁宗时有圣旨,今后起立讲读。”经筵立讲之制自宋而成定法,历朝莫变。与明清二朝比论,宋之礼法小巫也。有明一代,朝仪规定行五跪三叩首礼(见《明会典》卷四十四);《清史稿•礼志七•大朝仪》载:“康熙八年制,御太和殿,群臣皆三跪九叩。”比类以观我泱泱中华文化,亦不过教化百官喏喏,万民俯伏而已。此亦与时俱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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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5 18:5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村学究杂谭


1.  古人论猫

猫之予人有二用焉。一以尽其能而捕鼠,二以尽其性而媚人。《五杂俎》有记猫数则,兹录之。
其一有“猫之良者,端坐默然,鼠自屏息,识其气也。……天顺问,西域有贡猫者,盛以金笼,顿馆驿中,一缙绅过之,曰:‘猫有何好,而子贡之?使者结坛城中高处,置猫其中,翌日视之,鼠以万计.皆伏死坛下。此猫一作威,则十里内鼠尽死,盖猫王也。“
其二有亲人者。“长溪九金出良描.余尝购之,其价视它方十倍,黑质金睛。非不唬然大也,而不能捕一鼠……京师内寺贵戚蔷描,莹白肥大。逾数十斤而不捕鼠,但亲人尔。”
其三有斗鼠者。“太仓中有巨鼠力害. 岁久,主计者欲除之,募数猫往,皆反为所噬。一日从民家购得巨猫,大加猬,纵之入,遂闻咆哮声,三日夜始息,开视则猫、鼠俱死,而鼠大于猫有半焉。”
诚如是书所说,则猫有三类,—为猫王.端坐而鼠屏息,不易得,且万不一见;二为亲人不捕鼠,虚负其名,然赫赫作威严状,其媚态亦可掬。亲人之猫比比见之矣。三为忠勇之猫,“如遇巨鼠则与俱毙。其大于猫有半者,岂亦鼠王欤?太仓鼠窟穴其中.繁其类,巨猫入,遇鼠亦北,况遇鼠王,能不与俱毙乎哉?”此类忠勇之猫亦不常见矣!
然猫有猫性,猫与人近密,察之也详。猫性甚阴,或昼卧夜出,或温顺驯服,或媚态可掬,凡此种种之属,其性皆阴也。
我辈幸甚,历“文革”之乱后,适逢我朝之“中兴”。上曰:“白猫黑猫,逮鼠者好猫”!于是乎饲猫之风炽于朝野,其名或曰:波斯之猫、白猫、黑猫、黄猫、花猫云云。蓄猫如斯,猫鼠同穴;猫之如鼠,鼠之如猫,温良恭礼,雍容优雅,实为人主所喜。纵观五千年,蓄猫之风,不如我朝之盛也!

2.  站而论道

古制:凡三公廷议,皆坐而论道,此礼延至宋初而废。
阅《闻见近录》:“故事,执政奏事,坐论殿上。太祖皇帝即位之明日,执政登殿,上曰:‘朕目昏,持文字近前。’执政至榻前,密遣中使撤其座。执政立奏事自此始。”撤座本是赵匡胤主使,而《石林燕语》谓是范质所请:“本朝范鲁公为相,当禅代之际,务从谦畏,始请皆立。”恐非事实。
范质字文素,大名宗城人。父守遇,郑州防御判官,父子二代事周。范质资质聪颖,九岁能属文,十三治《尚书》,教授生徒。质性卞急,《宋史•太祖一》载:质“好面折人。以廉介自持,未尝受四方馈遗,前后所得禄赐多给孤遗。闺门之中,食不异品。身没,家无余赀。太祖因论辅相,谓侍臣曰:‘朕闻范质止有居第,不事生产,真宰相也。’太宗亦尝称之曰:‘宰辅中能循规矩、慎名器、持廉节,无出质右者,但欠世宗一死,为可惜尔’。”对范质之评语,颇类中肯,然撤座之举、“但欠世宗一死”之言,若再作思度,其中或有过节。同书又载:“太祖进登明德门,令甲士归营,乃退居公署。有顷,诸将拥宰相范质等至,太祖见之,呜咽流涕曰:‘违负天地,今至于此。’质等未及对,列校罗彦瓌按剑厉声谓质等曰:‘我辈无主,今日须得天子。’质等相顾,计无从出,乃降阶列拜。召文武百僚,至晡,班定。翰林承旨陶穀出周恭帝禅位制书于袖中,宣徽使引太祖就庭,北面拜受已,乃掖太祖升崇元殿,服衮冕,即皇帝位。”范质身居宰相,对陈桥政变毫不知惰,赵匡胤回京,竟惊愕木讷,无主动拥立之意。据《龙川别志》载,范质语太祖曰:“先帝养太尉如子,今身未冷,奈何如此?太祖性仁厚,流涕满面。”范质之责诘,赵氏兄弟岂能快哉?是故有撤座且次年(乾德二年)罢相之恶举,及赵匡义有“但欠世宗一死,为可惜尔”之凶言。
专制主义,并非白纸黑字,而具在礼中。坐而论道,礼也;站而论道,亦礼也!宋祖撤座,其时无人言非!惟《朱子语类》聊有微词:“古者三公坐而论道,方可仔细说得。如今莫说教宰相坐,奏对之时,顷刻即退,文字怀于袖间,只说得几句,便将文字对上宣读过,且说无座位,也须有个案子,指划利害,上亦知得仔细。今顷刻便退,君臣间如何得同心理会事。”朱子所言,虽利在操作,然于礼制,却无关大体。撤座意在凸显君尊臣卑,故教皇子课读亦不能坐。《道山清话》:“旧制,讲读官坐而讲读。仁宗时有圣旨,今后起立讲读。”经筵立讲之制自宋而成定法,历朝莫变。与明清二朝比论,宋之礼法小巫也。有明一代,朝仪规定行五跪三叩首礼(见《明会典》卷四十四);《清史稿•礼志七•大朝仪》载:“康熙八年制,御太和殿,群臣皆三跪九叩。”比类以观我泱泱中华文化,亦不过教化百官喏喏,万民俯伏而已。此亦与时俱进也。

3.  官价古今不同

卖官鬻爵,古今皆同;所不同者,惟官价也。
史载:宋代王黼当国时开市卖官,有“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直通判”之说;清初顺治朝,山西口北道副使王化淳,在更换防守仓官时标价“上缺要银四十两,中下缺要十两”(《明清档案》32册),仅此一项他就获银150余两。捐一县官,乾隆时要银4620两,嘉庆时4000两至5000两,道光时3700两,咸丰时2000至2600两,到光绪时跌至不足千两。官职买卖如同牲口交易一般,均按肥瘦或行情论价。
   报载,河南滑县原县委书记王新康几年内卖400余官位,浙江平阳县原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董根顺,两年卖出副科以上官位279,成为一方 “卖官大户”;山西长治县原县委书记王虎林1999年2月到4月两月余批发官位432,其中副科以上278顶;河南平顶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长河在任舞钢市委书记期间,有一次5天时间调动干部157人,每人少则数千元,多则上万元……
近年驰名天下之卖官者马德,2000年3月,卖一县委副书记收银人民币10万元。 2000年5、6月份,为某公留任县长收银人民币10万元。……
   今之卖官与古之卖官者,不过大巫小巫也。讥古之卖官者为卖官鬻爵,实乃百步笑五十步耳!
4.  官府用印
徐子晋《前尘梦影录》载:平江(今苏州)凌氏曾见唐代铜牌,正反各写“牌出印入”、“印入牌出”。知古时官府印鉴管理甚是严谨,全不类戏剧中官印置于公堂案几之上,或类于我朝公社书记、生产队长将官印悬于裤带矣!
5.  践石上马
马叙伦《读书续记》卷一“上马石”条:
京师大室门外相对列二石,盖践以乘马者,名乘马石,其来已古。《战国策》赵灵武王云“践石以上者是也”,亦名马台。然马台何似人台?践石上马者多是践人上马;唯恐其仕途不虞,或然“抬上马,送一程”!官场之游戏,实非人可蠡测者也。

6.  献谀贬官
《庶斋老学丛谭》:宋乾道八年天申节,光州知州滕瑞自书“圣寿万岁”四字,
约二丈余,绢裱投进。孝宗曰:“滕瑞不修郡政,以此献谀。”特降一官。上下五千年,大官小吏数千万员,献谀遭贬者委实不多,而献谀获利者如过江之鲫矣!

7.  三世史官
古之君臣皆畏史官之直笔。《山樵暇语》称秦桧为掩其恶,三世史官皆令子弟为之。谢铎有诗讽之:“欲盖弥彰理则然,是非公案可欺天。史官任尔能三世,遗臭依然到万年。”令子弟为史官,可指鹿为马,谓水可点灯也。然近世全令同党为史官者,以为党同伐异张本。须知“史官任尔皆同党,真相岂能掩万年”?

8.  官不认错
《柳弧》称某县官为“市井无赖”,谓其有错不认也。某日审案,呼原告秦篪叫秦虎,呼被告朱绂为朱拔。又某次审案时,骂曰:“既已打人,怎又将伊之神合龙打坏?”一小吏知状词有“打坏神龛”字样,知县令把“龛”念错,便附耳言“龛”非合龙二字,乃“龛”也。县令“面赤摇首”曰:“我们敝处,皆名‘合龙’,尔不知也。”此官知错不认,《柳弧》称其为“市井无赖”当不为错。然放眼古今,此类“市井无赖”之官,是“不多也”?亦或“多乎哉”?

9. 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语出《博物典汇》。狼狈两兽,其形相似,其性 相近。和而不同者为狼前脚长后脚短,而狈正相其反,前脚短而后脚长。狼狈取彼之长以补己之短,故常相邀结伴,啮盗民户禽畜,此称之为狼狈为奸 也。常见新闻披露官商勾结攫取民财,绝类狼狈之行状,可谓师法自然也。

10. 官不如妓
《柳弧》载天津妓某氏,身染梅毒,不忍传染书生,便直言告诫书生曰:“尔等外出人,切不可轻入勾栏院中,如余者不下数十人。”书生感激之馀,赠银一锭。某妓辞谢曰:“余奚用此,余不久为泉下人……”临别,又泣曰:“子勿再来,吾与子来生相见。”虽是风尘女子,其坦诚之情,令人感动。试问今日之官,有某氏妓之良善乎?有某氏妓之无害人之心乎?有某氏妓之取财有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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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5 18:56:19 | 显示全部楼层
11. 吾国吾民
《今言》记刘瑾“坐谋反凌迟”,“诸被害者争拾其肉嚼之,须爽而尽”。《明季北略》记崇祯三年袁崇焕被磔时,京都百姓“将银一钱,买肉一块,如手指大,食时必骂一声,须臾,崇焕肉悉卖尽”。此前,熊廷弼每遇朝审,行道之人必以瓦砾掷熊流血满面。痛哉,吾国吾民!围观于残酷,陶醉于自虐,麻木于施暴。如此人主,如此百姓,如此劣根性,诚如鲁迅先生言:“酷的教育,使人们见酷而不再觉其酷”,“所以又会踏着残酷前进”(《鲁迅全集•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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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5 23: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学究好学问........顶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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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5 23:4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0楼zm7992006-05-23 00:13发表的“村学究杂谭(一)【独家首发】”:
  村学究杂谭(一)
......和谐矣,盛世矣!吾将木锋而颂太平!
.......
"木锋"何意?似为"木铎"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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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5 23:59:3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是学究先生笔误吧,我pm请他答复一下。多谢freeweb兄提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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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00:03: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感觉是笔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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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6 00: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freeweb兄,
应为"木铎",因用锐尔手写板输入,识别性不尽人意,加上老眼昏花,不经意便出现错误。谢谢指正!
"木铎"取意于李渔《闲情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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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08: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学究先生以古讽今,正是春秋笔法,佩服佩服。
站而论道至唐宋一变,记得做学生时人民教育版的中学历史也曾出现。到了清朝群臣非止于太和殿行三跪九叩大礼,且于养心殿、南书房等处论政之时也须长跪不起,直至跪安后退至皇上视线之外。今天拍的电视剧奴才们非但屹立于皇上之侧,且跪安后背对主子而行,不知道有多少脑袋够砍的,呵呵。
另有狼狈为奸一条,究竟是师法自然乎,还是狼狈法人乎,与先生一笑,呵呵。不知道辞源辞海是否因此便不收此条,只收狼狈一词,且释义未安,皆不及本义。学者也多以此诬段成式哩。酉阳杂俎乃小说之翘楚,段氏解释虽多妄言,但岂能不知狼狈之意。呵呵。
看到学究先生妙论,不禁有感而信口开河,先生莫怪莫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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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6 13: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12. 臣者奴也
《说文》云:“臣,牵也,事君也,像屈服之形。”
《睡虎地秦墓竹简》臣:“百姓有赀赎债而有一臣若一妾,有一马若一牛,而欲居者,许。”
知古之臣者,屈服之形,若牛若马,或若人主所牵之犬,是为奴也。《孟子•万章下》为臣正名曰:“在国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莽之臣,皆谓庶人”。“庶人”者有身份平等之潜义也。其实不然,在彼一人之下,万众皆作屈服之形而俯首称臣也。如:
皇后称臣(妾):“皇后伏,起拜,称臣妾。”(《后汉书••礼仪》)
败亡之国称臣:“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请委国为臣妾。”(《史记•吴太伯世家》)
虽无隶属,位低者对位高者称臣:“信尝过樊将军哙,哙跪拜送迎,曰:‘大王乃肯临臣’!”(《 史记•淮阴侯列传》)
父子间称臣:“其自即安其自爱,臣去矣。(原文注曰:‘古者父子之间亦称臣’)。”(《古文苑•遗令书》)
古时万姓之民为百姓之奴,于彼一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乎《唐六典》规定:“百官于皇帝皆称臣”,庶民由百姓之奴而为一姓之奴矣,并载于国之刑律。
臣本义为奴,后世竟有自称“小臣”、“微臣”者,国人何以卑贱如此?揣之摩之,窃以为中国文化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不仅冥冥中操控社会之架构,亦操控着制度设计,以致天下之民皆为屈服之臣也。其中有“奸臣”、“权臣”、“佞臣”、“忠臣”者,率为文化之杰作矣!
“臣”之称谓虽随清亡而终,然文化披上一件新衣后,“臣”之称谓亦与时俱进,或曰“人民”、或曰“群众”、或曰“公民”,或曰“于部”,举凡新词种种,又何尝脱其窠臼!
“臣”之驯良,有诗赞曰:“六亿神州尽舜尧”!真乃吾民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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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6 13:53:19 | 显示全部楼层
13.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读《汉书•陈汤传》“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句,每令人回肠荡气、英姿勃发。然江山万里,莫非王土,居土之人,莫非皇民!而三千年国史,却不见圣君贤臣曰:“敢蠹吾民者,虽王者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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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21:3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学究先生给我们带来丰厚的知识大餐,希望先生注意身体,革命的本钱休息的越好大家才能更加贪恋的吸收老师的知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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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 23:43:22 | 显示全部楼层
14. 帝姬之死
柔福帝姬者,宋徽宗第二十女(或是第二十一女)。名多富、嬛嬛,17岁,未嫁;生母为小王贵妃。韦氏者,开封人氏,徽宗之贤妃也,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系其所出。柔福帝姬与韦氏于靖康二年皆与赵氏宗室被押解至上京,并发落至金国皇家洗衣院(慰安所)充作奴婢。其后韦氏发配给盖天大王(赛里,本名完颜宗贤)为妾。托名为辛弃疾著《窃愤续录》称,绍兴年间,钦宗被拘押在上京一寺中,一日,他偶 “于壁隙中遥见韦妃同一官长偕行,身旁有一人抱三四年小儿,皆胡服,每呼韦妃为阿母,于是帝知韦妃已为盖天大王妻也”。 柔福帝姬于靖康之变后先为斡离不所得,北上时又为盖天大王所占,间且为千户国禄所占,入金后,为金帝吴乞买所占,旬入洗衣院,后复归盖天大王。不久将其赐于徐还(汉人,时任盖天大王帐下通事)。柔福帝姬与韦氏同侍盖天大王,史实凿凿,并非空穴来风。
《呻吟语》为韦氏辩曰:“韦后北狩,年近五十,再嫁虏酋,宁有此理?虏酋舍少年帝姬,取五旬老妇,亦宁出此?”又说“粘罕编造秽书,诬蔑韦后、邢后”。《开封府状》称韦太后北上时38岁,而据《宋史•后妃传》推算则为48岁。即按《宋史》所说为48岁,韦氏养尊处优于掖庭,岁月自然难掩其妍丽,况且金人意在羞辱兼把玩宋皇女眷,强纳为妾何尝不能?且事实上韦氏己被盖天大王强纳为妾;《开封府状》不过曲意为尊者讳而已。
建炎四年,有一女子来到宫廷,自称是柔福帝姬,从北方逃归。《宋史•宦者传四•冯益传》:“伪柔福帝姬之来,自称为王贵妃季女,益自言尝在贵妃阁,帝遣之验视,益为所诈,遂以真告。及事觉,益坐验视不实,送昭州编管,寻以与皇太后连姻得免。”又据《宋史•公主列傳》:“柔福帝姬,初封柔福公主。後改帝姬。後北遷,有開封尼李靜善者,內人言其貌似柔福。靜善即自稱柔福,蘄州兵馬鈐轄韓世清送至行在,遣內侍馮益等驗視。遂封福國長公主。適永州防禦使高世榮。其後內人從顯仁太后歸,言其妄,送法寺治之。內侍李 自北還又言:柔福在五國城,適徐還而薨。靜善遂伏誅。柔福薨在紹興十一年,從梓宮來者以其骨至,葬之,追封和國長公主。”此为南宋初年轰动一时的真假帝姬案。有好事者将故事敷衍成篇收入《亘史•两滴珠》,凌矇初《初刻》卷二《姚滴珠避羞惹羞,郑月娥将错就错》故事亦源于《亘史》,《西湖游览志余》卷六《版荡凄凉》条亦有记叙。惟时人温革著《琐碎录》独言其非伪,韦太后恶其言虏中隐事,故急命诛之耳。以南宋初和战形势论之,柔福逃归江南,为建炎四年,正是主战派高张时期,赵构也为深受强寇压迫,同情柔福遭遇,正欲借她口所谈 “虏事”,以激动军民敌忾同仇之心,所以柔福能叠被优礼。柔福被杀为绍兴十二年,正是岳飞被杀的次年,其时和议高张,忌谈 “虏事”以激动人心了。柔福遂为赵构及主和派嫉视,便假“以太母(韦太后)命”杀柔福以灭口,故《琐碎录》所载当是实录。姜白石《疏影》词亦追记并感叹其事。宋人私家颇多记载,如《四朝闻见录》、《三朝北盟会编》、《古杭杂录》、《鹤林玉露》、《浩然斋雅谈》等,所记仅小有参差。
   悲乎哉,柔福帝姬!国泰而庇民安,柔福虽为贵胄,惜生于积弱之乱世,受辱蒙垢,父皇纵有舔犊之情亦爱莫能助也。柔福以拳拳之心奔归故国,不意一弱女子竟被置于手足亲情之外,更不堪毒妇之一言,而香销玉殒!放翁《钗头凤》有“人情薄,世情恶”句,炎凉之态岂只在乱世乎?





【附姜白石《疏影》词赏析】
录自http://www.zbook.cn/BookInfo/46/46304.asp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一)本事:

白石此词与另一名篇[暗香]同为宋光宗绍熙二年(1191),冒雪拜访苏州范成大时作。词下有白石序。序云:“辛亥之冬,予载雪诣石湖。止既月,授简索句,且征新声。作此两曲。石湖把玩不已,使工妓隶习之,音节谐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另外《砚北杂志》记载:“小红,顺阳公之青衣也,有色艺。顺阳公之请老,姜尧章诣之。一日,授简徴新声,尧章制暗香、疏影两曲。公使二妓习之,音节清婉。姜尧章归吴兴,公寻以小红赠之。其夕大雪,过垂虹赋诗曰:“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里桥。”

(二)用典:

1:疏影:宋林逋咏梅诗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2:翠禽小小:《类说》引《异人录》载,隋开皇中,赵师雄游罗浮山,日暮与一佳人遇,言极清丽,邀至其家共饮,一绿衣童子歌舞于旁。“师雄醉卧,久之,东方既白,起视,乃在大梅花树下,上有翠羽啾嘈,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已。”

3:无言自倚修竹:杜甫《佳人》诗云“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4:昭君不惯胡沙远:王建《塞上咏梅》诗云:“天山路边一株梅,年年花发黄云下。昭君已没汉使回,前后征人谁系马。”

5:想佩环月夜归来:杜甫《咏怀古迹》诗云“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6: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太平御览》引《杂五行书》载: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之,竞效仿。

7:盈盈:《古诗》云“盈盈楼上女。”

8:金屋:《汉武故事》载:武帝刘彻少时,他的姑母指着自己的女儿阿娇问他:“娶这样的媳妇如何?”刘彻答道:“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9:玉龙哀曲:古乐府《江南弄》中有《龙笛曲》,传说此曲奏时声似龙吟,故名。另李白《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诗云:“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三)辑评

   1:王闿运《湘綺楼词选》云:“此二词最有名,然语高品下,以其贪用典故也。”

   2:刘体仁《七颂堂词绎》云:“咏物至词,更难于诗。‘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亦费解。

   3:谢章铤《赌棋山庄词话》云:“此词音节固佳,至其文则多有欠解处。......盖白石字雕句炼,炼之太过,故气时不免滞,意时不免晦。”

   4:张炎《词源》卷下云:“词用事最难,要体认着题,融化不涩。如......白石[暗香]、[疏影]云‘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用寿阳事。又云‘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用少陵诗。此皆用事不为事所使。”

   5:周尔墉《绝妙好词》评云:“何逊、昭君皆属隶事,但运气空灵,变化虚实,不同獭祭钝机耳。”

   6:郑文焯评[疏影]云:“词中数语纯从少陵咏明妃诗櫽括,而出以清健之笔,如闻空中笙鹤,飘飘欲仙。觉草窗、碧山作《吊雪香亭梅》诸词,皆人间语也,视此如隔一尘。宜当时传播吟口,为千古绝唱也。至下阙籍《宋书》寿阳公主故事引申前意,寄情遥远,所谓怨深文綺,得风人温厚之旨已。”

   7:王国维《人间词话》云:“白石[暗香]、[疏影]格调虽高,然无一语道著,视古人’江边一树垂垂发‘等句何若耶?’”

   8:张炎云:“诗难于咏物,词为尤难......白石[暗香]、[束影]咏梅......全章精粹,所咏了然在目,且不留滞于物。”

   9:张炎云:“词之赋梅,惟姜白石[暗香]、[疏影]二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立新意,真为绝唱。”又云:“词以意趣为主,要不蹈袭前人语......姜白石[暗香]、[疏影]......清空中有意趣,无笔力者不易到。”又云:“白石词如[疏影]、[暗香]......等曲,不惟清空,且又骚雅,读之使人神观飞越。“

   10: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云:“暗香、疏影二阙,寄意题外,包蕴无穷。”

   11:郑文焯云:“此二词为千古词人咏梅绝调,以托喻遥深,自成馨逸。”

   12:李佳《左庵词话》云:“白石笔致骚雅,非他人所及,最多佳作。石湖咏梅二词,尤为空前绝后,独有千古。......[疏影]云......清虚婉约,用典仪复不涉呆相。风雅如此,老倩小红低唱,吹箫和之,洵无愧色。”

   (四)关于此词有无托喻的议论。

   关于此词有无寄托,后人议论纷纷。张惠言《词选》云:“以二帝之愤发之。”宋翔风《乐府余论》云:“[暗香]、[疏影],恨偏安也。”邓廷祯《双砚斋词话》云:“乃为北庭后宫言之。”郑文焯校本云:“此盖二帝蒙尘,诸妃相从北辕,沦胡地,故以昭君托喻,发言哀断。考唐王建《塞上咏梅》诗......白石词意当本此。”汪瑔《旅谭》云:“似为伪柔福帝姬而作。按宋史公主传云:‘开封尼静善者,内人言其貌似柔福,静善即自称柔福......’白石[疏影]词云‘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言其自金逃归也。又云‘犹记深宫旧事,......早与安排金屋。’则言其封福国公主也......。”刘永济《唐五代两宋词简析》云:“此词明显为徽、钦二帝作。......‘昭君’二句,明用徽宗《眼儿媚》词语。”陈匪石《宋词举》云:“不惯胡沙、暗忆江南江北、月夜魂归,化作此花幽独,当是徽、钦遗恨。徽宗《燕山亭》后遍曰:‘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可为笺注之资。”沈祖棻《宋词赏析》云此咏物之作,而忽及二帝之愤者,则亦犹有人邓栖霞、商红叶,而忽忆及庚子之乱,珍妃投井,晚清词流多假咏落叶以吊之,于作词时,因亦阑入其事。......昭君之魂,化作梅花,亦犹望帝之魂,化做杜宇,再次将眼前梅花与徽宗词中‘吹彻《梅花》’绾合。”唐圭璋《唐宋词简释》云:“昭君两句,用王建咏梅诗意抒寄怀二帝之切......。换头......莫似三句,申护花之情,即申爱君之情。”夏承焘《姜白石编年笺注》云:“靖康之耻距白石为词词时已六七十年,谓专为词作,殆不可信。此犹今人咏物忽无故阑入六十年前光绪庚子八国联军之事,岂非可诧。若谓石湖使金国,故词涉徽钦,亦不甚切事理。若谓白石感慨,泛指南宋时局,则未尝不可。予又疑白石此词与合肥别情有关。”以上议论除了夏承焘先生提出一点异议外,其他论者大都说此词是借咏梅花发二帝蒙尘之愤。乍一看以为说的很对,细细想来却有很多疑点。白石作词都有作序的习惯,在序中一般都将事情的经过和用意交代清楚,比如(《翠楼吟》月冷龙沙)说明是“兴怀昔游,且伤今之离索也。”(《一萼红》古城荫)也说是“兴尽悲来,醉吟成调”的。(《清波引》冷云迷浦)又云:“岁晚凄然,步绕园梅,摛笔以赋。”有的词虽然没有小序,也会简单地注明‘寓意’、‘感梦’等字,让读者知道他的用意何在。此词序云:“石湖把玩不已,使工妓隶习之,音节谐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石湖只是把玩不已,没有像箫德藻读他“予怀怆然,感慨今昔”所作的(《扬州慢》淮左名都)那样以为有“黍离之悲”。更何况此词“音节清婉”没有一点悲慨的意味。另外他在序中又说:“止既月,授简索句,且征新声。”填成之后石湖还“使工妓隶习之”。以此推想,他们不但每天饮酒赏梅,而且还有歌妓们在清歌艳舞以助雅兴。如此数日,大概是石湖先生觉得每天都听一些旧曲有点厌烦了,而白石又是个中高手,所以就“授简索句,且征新声。”来换换口味。试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白石先生能想到六七十年前二帝受辱之事吗?那是不可能的。李后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看他在亡国前,享乐时填的词“晚妆初了明肌雪......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未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玉楼春》他不但眼也享受、耳也享受、鼻也享受,口也享受。这样还不够一切结束之后还要宫人们‘休放烛花红’,因为他还要全身心的享受马蹄声和清夜月。如果他在享乐的时候还想着国家大事的话,也不会成为阶下囚了。当然也就写不出“林花谢了春红”,“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脍炙人口的名篇了。白石此词,说他另有寄托,恐怕也只有说他睹物伤人,想起他的合肥恋人,更为贴切一些。何况石湖又“使工妓隶习之”可见这词不会有什么发愤之思。如果真的有,那不就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了吗?另外《砚北杂志》里记载,姜尧章带着小红归吴兴时还洋洋得意的说:“自琢新词韵最娇。”白石自己也只不过是说“韵最娇”而已。如果真的有发愤之喻意在内,他会这么说吗?他能这样说吗?试问二帝蒙尘之愤,后妃北辕之恨能用一个‘娇’字概括吗?唐圭璋先生云:“莫似三句,申护花之情,即申爱君之情。”说的也是无凭无据。他为什么不爱当时的君王,而去爱已经死了都有几十年的徽、钦二帝?况且徽、钦二帝又不是什么有道明君,也不曾挽救过北宋局势。所以也不能说他是借古以讽今。正如夏承焘先生说的“今人咏物忽无故阑入六七十年前光绪庚子八国联军之事,岂非可诧。”总之论词是不能“抓到一个‘胡沙’就说沦陷到北方,抓住一个‘昭君’就说是沦陷北方的后妃,断章取意,从一二个字来猜测。”(《唐宋词十八讲》叶嘉莹著)要结合多方面的资料来参考,才能把真正的意思搞清楚。

  据夏承焘《白石怀人词考》证得,白石少年时,在合肥遇到了一位女子,并与该女子相恋。后来因其它原因两人没有结合为夫妻,然而这一段恋情却给白石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也写下了很多怀念她的词章。比如(《鹧鸪天》之‘肥水东流无尽期,’‘巷陌风光纵赏时,’‘忆昨天街预赏时,’‘辇路珠帘两行垂。’四首等都是怀念合肥女子的。因为他和那个女子分开的时候,正是元月梅花盛开的时候。所以他所写的关于梅花的词里面大多有暗示他对那个女子的怀念之情在内。比如:(《小重山令》赋潭州红梅)(《江梅引》人间离别易多时,见梅枝。)(《鬲梅溪令》好花不与殢香人)(《月下笛》与客携壶,梅花过了,夜来风雨)等。《暗香》、《疏影》二词也是写梅花,且又是辛亥年冬天,写作时间与同合肥恋人分别的时间只晚了几个月,(《涴溪沙》辛亥正月二十四日,发合肥)可以证明。当时白石情绪肯定不是很好,念念不忘合肥恋人的心思,也应该会被石湖猜透。石湖赠妓小红的用心,也许是为了安慰白石的孤单落寞吧。再则[暗香]、[疏影]二词中的一些字句如‘叹寄与路遥’,‘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早与安排金屋’等。都会让人感觉到她是在怀念一个人。根据以上的诸篇咏梅怀人之作想来,白石[暗香]、[疏影]两阙,应该有怀念合肥恋人之意掺和其中。

   (五)解说

  “苔枝缀玉,”梅花像玉般晶莹剔透点缀着长满绿色苔须的梅枝。据范成大《梅谱》记载,绍兴、吴兴一带的古梅“苔须垂于枝间,或长数寸,风至,绿丝飘飘可玩。”写的真好,短短四字就写出梅的高雅形态,写出梅花幽幽韵味。让人回味无穷。接下来说“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这里用赵师雄的典故,写出了梅的高洁雅淡之美和翠禽安适的神态。且着力凸现梅树和翠禽相并之影。以暗喻旧时情形。“客里相逢”说自己在石湖那里作客。又是在石湖那里看到梅花。梅花旁边还几枝修竹,苏轼咏梅诗云:“竹外一枝斜更好。”所以他接着又说“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这里又化用杜甫《佳人》诗意把玉梅幻作她朝思暮想的恋人在黄昏里独自倚竹的凄清孤单的身影。也道出了现在的情形。“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宋时称梅花为返魂香,作者于是异想天外,把这清怨的梅花比作是身陷异域的昭君魂魄所化。“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写梅花凋零之状。“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责怪春风全无怜香惜玉的情怀,任那梅花无可奈何的凋谢,随波飘零。而梅花呢,也只能在一曲《梅花落》中永远倾诉着它的哀愁和怨恨了。“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这时人们想一睹梅花雅姿和一闻梅花的幽香时,也只能在小窗横幅里领略它的韵味了。全词以人喻梅花,又由梅花想到人事。词中梅花形神俱美,用梅神典故说出梅的神态美。用杜甫诗意和王昭君的典故比喻梅花的高洁情操。又通过寿阳公主与金屋藏娇的典故来表达作者对美好事物过早凋落的悯惜之情。吴熊和先生评之曰:“全篇随感引发,联类托想,用笔超妙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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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3 00: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位版主, 此贴可否加精华? 窃以为此贴的内容好过不少被加精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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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3 00:40:07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5楼草民一丁2006-11-03 00:12发表的“”:
两位版主, 此贴可否加精华? 窃以为此贴的内容好过不少被加精的帖子.

已加成精华贴(第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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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16: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15. 凤阳花鼓
凤阳花鼓,流行江浙皖鄂赣诸省,其音凄婉,其词悲切,每聆听之,令人神醉。其词曰:“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牛马,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花鼓走四方”。云云。
凤阳花鼓本事,见载于赵翼《陔余丛考》卷四十一:“江苏诸郡,每岁冬,必有凤阳人来,老幼男妇,成行逐队,散入村落间乞食,至明春二三月间始回。其唱歌则曰:‘家住庐州并凤阳,凤阳原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以为被荒逐食也,然年不荒,亦来行乞如故。”王肱枕《蚓菴瑣語》云:“明太祖时,徙苏松杭嘉湖富民十四万户以实凤阳,逃归者有禁,是以托丐潜回,省墓探亲,遂习以成俗,至今不改,理或然也。”
坊间曰,史上凤阳灾荒连年,人家多背井离乡,以打花鼓唱曲行乞为生,凤阳花鼓遂成为乞丐讨食之象征。观赵翼、王肱枕之文,所谓史上凤阳灾荒连年之说不确也,中国历史上之灾患,无不人祸重于天灾。凤阳乃龙兴之地,明太祖朱元璋曾予特殊照顾,赋役方面亦有甚多优惠。虽至明末赋役之优惠已不复见,而行乞已成风俗矣。虽芥末之事,亦不可妄言,方为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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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4 16:4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加分晚了,请学究老师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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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2 15: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16
颜回占卜
元•林坤《诚斋杂记》:“孔子使子贡久而不来,孔子命弟子占之。遇鼎,皆言无足不来。颜回掩口而笑,子曰:回也哂,谓赐来乎?对曰:无足者乘舟而至也。果然。”
孔子作传,韦编三绝,其弟子学易而兼事卜筮。后世有高人称易为哲学,而以占卜为左道旁门。然孔子不禁弟子卜筮之朮,可见卜筮非为左道矣。

17
馒头来历
《诚斋杂记》:“孔明征孟获,人曰:蛮地多邪,用人首祭神,则出兵利。孔明复以羊豖之肉,以面包之,以象人头。此为馒头之始。”馒头来历己不可考,林坤所记颇显突兀。孔明南征之兵多为蜀人,而馒头之名不如北方之盛,故馒头来历尚可存疑。或是原称“蛮头”或“瞒头”,讹转为“馒头”亦未可知。

18
杜甫《饮中八仙歌》释“船”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范传正《李公新墓碑》: “(玄宗)泛白莲池,公不在宴。皇欢既洽,召公作序。时公已被酒于翰苑中, 乃命高将军扶以登舟”。即释“船”为舟。浙江人民1990年版《唐宋诗词评析词典》亦暗取此说。萧涤非《杜甫研究》(四)称“天子呼来不上船,方俗言也,所谓襟纫是也。”此说甚是,惜语焉不详。《池北偶谈》:“蜀人谓衣纽曰船,盖方言也。”又见《谷水谈林》释杜诗:“天子呼来不上船,乃引方言,凿矣。”“不上船”即敞襟不扣纽扣。全句应释为:玄宗派人到酒肆召他进宫时,却见他敞襟袒胸、正酣卧于酒肆……。这更合李白桀骜不驯、行为放纵、清狂高傲、潇洒自由、不拘礼仪之气质和行径,真乃“凿矣。”

19
古刑具
读《小知录•政刑》古刑具,令人毛骨悚然。兹录数条如次:
红绣鞋:铸铁,红火烧红,加罪人足。(明)天启时许显纯造。
铜喇叭:插大便(肛门)中,以滚油灌之,肠腑立烂。
铁笼头:酷吏周兴造。每讯囚,必铺棘卧肉,削竹签指,方梁压髁,碎瓦揩膝。后周兴坐赃,讯不承,理官取铁笼头,即承伏。
突地吼:大枷名,酷吏来俊臣造。凡有十:定百脉、死猪愁、反是实、求破家、喘不得、著即承、失魂胆、实同反、求得死等。
穿胫梭:夹棍,自古未有,明律不载,相传正统时锦衣卫置以媚王振,今大小衙门俱用之。又有鼠蝉筝、拦马棍、燕儿飞、一封书等名。
玉女登梯:唐监察御史李全交等,以罗织为业,台中号人头罗刹,殿中号鬼面夜叉。讯囚有驴驹拔橛、犊子悬车、仙人献果、玉女登梯诸制。
凤凰晒翅:索元礼讯囚,作凤凰晒翅等,以椽关手足,转之并研骨至碎。
………
中国自古不乏酷刑酷吏。平日备酷刑以虐黔首,争斗时备酷刑以待政敌。更有甚者饰酷刑以团花景簇,如红绣鞋、如玉女登梯、如凤凰晒翅……。此亦中国之传统文化也。

20
总设计师蒯祥
忆及中学上历史课时,有成祖营建北京一节,谓设计者为蒯祥,其他语焉不详。
永乐十八年二月实录“初营建北京,凡庙社郊祀坛场,宫殿门阙,规制悉如南京,而高敞壮丽过之……通为屋八千三百五十楹,自永乐十五年六月兴工,至是成。”北京皇城之宏阔壮丽,虽阿房亦不可夺。工期之短,工程之巨,非臣擘之匠不可主其事也。蒯祥何许人也?史称为木工,苏州人。陈建《》称:“其后正统中作三殿及文武诸司,天顺末作裕陵,皆祥主之。自工部营缮所丞,累升至工部左侍郎,食一品俸,成化十七年卒,年八十四。”
虽不知编修课文之衮衮诸公博览典籍否,然吾辈深信民间藏龙卧虎,有深厚之伟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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