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说这是爱情吗？【原创首发】

左安

　　一
　　
　　那人的头像是一道关上的门，门边的红砖墙上，红红地爬满了爬山虎。这头像让叶小可想起了曾经在帝都度过的秋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头泛起，像是有人在屋角抽了口烟，那似有若无的缭绕，让人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夏夜的庭院，蚊虫叮咬，星光满天。

　　红通通的爬山虎爬过了阅览室的窗。下午四点来钟，阳光从窗户斜晒进来，照在一架架落满灰尘的书上，照在铺着洗得发灰的白棉布套的桌椅上，也照在叶小可身上。手边的书和本子都映出红光，笔影斜斜又长长，尖上突然泛起了金光。她停下笔，搓了搓手，往光的来源望了一眼，爬山虎叶子在风里铃铛般晃动。

　　阅览室里除了图书管理员，就只有叶小可了。图书馆是五十年代兴建的西式建筑，红砖坦然地裸露着，不屑抹上流行的白灰。中午休息的时候，叶小可已经围着这座著名建筑绕了好几圈，还遇见了一对正在以它为背景拍婚纱照的新人，想必他们当年就是在图书馆相识的吧。

　　胖胖的图书管理员已经认识叶小可了，西文阅览室向来人迹罕至，整日闲坐无聊，书也看厌了，突然来了个外校学生整天坐在那里抄书，还恭恭敬敬地冲她说“您”，真是存在感大增。学生问她最近的复印室在哪里？她跟她说，在出图书馆门右拐第二个路口之后，要过一座桥，过桥之后第一栋楼右拐就到了，右拐再右拐，记住了，五点下班。那学生听了感激万分，然后就拿着宝贝书消失了。

　　那年秋天，叶小可跑了很多家图书馆。它们有的在西三环，有的在北五环，每次背着东颠西跑借来的厚厚一叠书去还馆际互借证，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还去了很多复印店。有的在马路边上，有的躲在食堂的小卖部后面。叶小可拿着书去复印的时候，通常已是中午吃饭时分，急匆匆穿行在陌生的校园里，心里紧张而兴奋。通常，她会找到一家离食堂最近的复印店，把书放在那里印着，然后去到食堂里，找一个可以收现金的窗口吃饭。有些食堂没有现金窗口，她就在收银台买一张临时饭卡，往里面充上十块二十块钱，然后去窗口打饭。有些食堂既没有现金窗口也没有卖临时饭卡的收银台，她就在餐桌与餐桌之间的通道徘徊一阵，然后找出长相最面善的女生，说自己是某校的学生，来贵校办事，问她能不能把饭卡借来用一下，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堆五块到一毛不等的零钱，以示自己不是骗子。还有的时候，她失去了走进别人学校食堂的勇气，就在路边某个摊煎饼的小摊上要上一个煎饼，嘱咐老板多放点辣椒酱。

　　小西门复印店的老板娘也认识她了。每次来都从包里倒出一摞书，正反面复印，装订封面，五点前取回。天气渐凉的十月，正是开始写论文的时节，写论文离不了看资料，看资料离不了打印和复印，人人如此，毫不意外，但好像谁也没叶小可印得那么多，那么狂热。

　　叶小可觉得自己可能要离开北京了。她不想在离开之前留下什么遗憾。从二十岁到三十岁，她生命里最好的年华都在这里度过，她实在想象不出有朝一日离开了这里，自己会是怎样。为了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她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毕业论文里。我要做这样一个论文，它是只有在北京才能做出来的。于是那个秋天，叶小可奔波于各大高校图书馆之间，充实而快乐。
　　

12345685

从结局来看应该不算，他只是她对帝都的一种寄托？

左安

引用第1楼12345685于2012-11-24 23:01发表的 :
从结局来看应该不算，他只是她对帝都的一种寄托？

是的，故事的逻辑是两个人的错位。

12345685

引用第2楼左安于2012-11-24 23:08发表的 :


是的，故事的逻辑是两个人的错位。

小可太单纯。

左安

引用第3楼12345685于2012-11-24 23:12发表的 :


小可太单纯。

离开是一个过程

whywhy

这估计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