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有话要说

雷音山人

潮水有话要说
老杜被带上飞机那天，马尼拉菜市场的鱼贩都在传，说维多利亚港捞上来条怪鱼。鱼肚子里有枚警徽，还带着2016年的锈——那年他刚上台，把毒贩老巢轰成了儿童游乐场。张大妈说她侄子在达沃当警察，亲眼见过总统凌晨三点巡视戒毒所，给那帮孩子带芒果干。
码头茶馆的电视正播着国际新闻，老客们盯着海牙法庭的镜头直撇嘴。"当年满街都是针头，现在小学生敢走夜路了"，卖椰子的老王敲着柜台，"那些白皮法官懂个屁！"他儿子就是缉毒队退下来的，裤管里还留着弹片。
我在海边捡到个漂流瓶，里面塞着张发皱的名单。七万多个名字，每个都沾着鱼腥味——这都是当年自愿戒毒的人。酒鬼老陈的名字也在上头，他现在开着修车铺，女儿去年考上了马尼拉大学。
荷兰人的直升机来那天，宿务岛的渔船突然集体鸣笛。船老大们记得清楚，老杜的扫黑舰队经过时，总绕着渔村小学走。有个毒枭的游艇想混进渔船堆里，硬是被他拿望远镜认出来，现在那船改成了海上戒毒中心。
法庭上放的执法录像缺了后半段——画面外有毒贩朝幼儿园扔燃烧瓶，老杜的保镖扑上去时中了三枪。这些片段在棉兰老岛的集市循环播放，卖香蕉的大婶们能背出台词。
最新消息说证据链里有枚金纽扣，扯淡！那分明是老杜参加戒毒毕业礼时，被孩子们扯掉的。我表弟就在那批毕业生里，他开的卡车现在专门往边境运禁毒宣传册。
潮水退下去的时候，沙滩上露出好多玻璃药瓶。阳光一照，瓶底的编号就跳成老照片——都是当年抄毒窝救出来的婴儿，现在该上初中了。浪头打过来，咸水珠里能看见海牙法庭的屋顶在晃，可底下压着的分明是达沃市新盖的学校操场。
便利店电视突然插播快讯，说老杜要在异国吃降压药。收银小妹红着眼眶找零钱，硬币上还印着他推平毒品种植园那年，全国统一换的新国徽——那图案是群学生围着一本书，书页里夹着半片罂粟叶子。

红楼梦中人

毒品是真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