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塞北冰封之地,住着一位少年书生,名唤玉忆。此人天资聪慧,博览群书,然读书逾多,便逾有\"纸上得来终觉浅\"之感,殊为不乐,决意游历天下。
打点行装出发,这日来到一个所在,但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当下在一茶馆坐下,要了几样茶点,顺便向那茶博士打听道路。那茶博士道:\"客官有所不知,此地唤作百花城,往前不远有个旧梦园,这几日园主以文会友,邀来众多文人雅士互相唱和,大名鼎鼎的秋爽斋主人雪融仙子、神出鬼没的财神和砖王愚夫都应邀前来,故此热闹非凡。\"玉忆忙问:\"何谓砖王?\"茶博士道:\"据说这位愚夫先生喜欢拍砖,到底何为拍砖,小老儿却也搞不明白。\"玉忆微微一笑,心想:\"喜欢拍砖,与我倒是同好。看来这几人都是非同小可,但不知是怎么个以文会友,稍时倒要想法进去瞧瞧。\"他在茶馆歇了脚,起步出来,却见那茶馆门口新贴了一张告示,上面言道:\"小妹新得一绝,然用词总有不甚如意之处,诚邀过往俊杰移驾旧梦园指教一二,不胜感激。\"下面的落款是雪融鸿飞。玉忆暗喜,伸手便去揭榜。哪知旁边一人也正伸手过去,一声脆响,那榜文被撕为两半,两人一人手里拿了一半。
玉忆一怔,便向那人看去,只见那是个中年书生,相貌甚是儒雅。玉忆正待开口,那书生叫道:\"你这少年好生无礼,我来揭榜,你何故来抢,还撕去半张,快快还来。\"玉忆生性谦和,那书生若是好言交谈,他多半便将榜文还了给他,既见了这告示,要进旧梦园已不是难事,但这书生大呼小叫,委实讨厌。当下冷冷道:\"这位兄台,你我二人同时揭榜,不分先后,切不可血口喷人。\"那书生道:\"你这少年忒也可恼,我石之轩是何等样人,难道会诬蔑你不成?\"玉忆不欲与他争辩,转头便走。石之轩抢上几步,拦在面前,道:\"把榜文留下。\"玉忆怒火陡盛,正待发作,旁边过来二人,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汉子,一人扶住玉忆,一人扶住石之轩,劝道:\"二位消消气,出门在外,以和为贵。\"玉忆见有人劝架,心道:\"罢了,不与那厮一般见识。\"便将半张榜文交给那汉子,道:\"小生也不愿吵闹,这半张榜文便给了他吧。\"那汉子接过道:\"如此甚好。\"拿去交给石之轩,劝解一番,石之轩方不言语了,那二人也便离去。
过不多时便有一小厮打扮的人过来,见石之轩手里拿着榜文,便道:\"小的是旧梦园的下人,这位先生是要赴品诗宴么?请随小人来。\"石之轩道:\"甚好。\"便跟了他去,走了几步,那小厮见到玉忆,忙迎上来道:\"这位相公气宇轩昂,相貌不俗,若肯屈尊往旧梦园小憩,敝主人必定欢喜。\"玉忆有心往旧梦园一观,自然应允。那小厮喜不自胜,引着二人上了一辆马车,驾车而去。
玉忆与石之轩坐在车中,互不理睬,偶有眼神相遇,也是各翻白眼。石之轩百无聊赖,探手入怀,似要取什么物事,忽然脸色一变,惊道:\"哎哟,我的钱袋不见了。\"玉忆一惊,伸手一摸,自己怀里的二十几两碎银也已不翼而飞。幸而他出门事事谨慎,几张一百两的银票都缝在衣领之中,自是无恙。但丢了银子毕竟不悦,道:\"定是方才那两个汉子。\"那小厮接口道:\"近几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伙小偷,专挑像二位这样的文弱相公下手,敝主人已经派人去请天下第一神捕江南一粟,不日定能破案。二位的损失不必挂怀,敝主人自有厚赠。\"玉忆好奇,问道:\"不知旧梦主人是何方高人,既有这等神通,何以名声竟不露于外?\"那小厮嘻嘻笑道:\"主人有令,不准小的们在外泄露主人往事,相公莫怪。\"玉忆便不再问。
那小厮驾车甚是平稳,玉忆闭目养神,石之轩听说另有厚赠,想是心下宽了,也歪头睡了。玉忆迷迷糊糊便听那小厮道:\"到了。\"忙睁开眼来,那小厮掀开车帘,将二人扶下车。玉忆抬眼,果然好大一座庄园,门口一块大匾,上书\"书园旧梦\"四字,门口一红衣女子,正俏生生立着。这女子极是俊美,玉忆一见之下,忽然脸上一红,他本性豁达,这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那小厮道:\"雪融姐姐,今天接到两位非凡的人物,这位是石之轩石相公,这位是玉忆相公。\"玉忆心道:\"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雪融仙子,但不知旧梦园主人却是何人。\"雪融笑道:\"辛苦你啦。\"转头向二人道:\"二位相公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随我来。\"领着二人来到一个大厅,那大厅甚是宽敞,里面已坐了四五十人,老者已有六七十岁,少者却不过弱冠之年,看来都是来参加这品诗宴的。
雪融领二人坐下,便有丫环送上茶水。雪融走到大厅正中,道:\"各位,小妹粗通文墨,日前偶得一绝,本不敢贻笑大方,但恰逢听雨姐以文会友,小妹若不趁此良机讨教一二,未免不智之极。\"说着向厅外喊道:\"抬进来罢。\"便见门外两个小厮抬了个屏风进来,在厅中放好。那屏风上有人用正楷写了一首七绝,众人忙近前来看,那字体工整俊朗,用是的欧体九成宫笔法。那诗是:
七绝。咏春谢友人
从来塞北苦寒地,不若江南景致华。
谁谴多情执画笔,点染春风到我家。
那班儒生连连点头,齐道:\"好诗好诗。\"他们在外都有才名,惟恐在评诗之时自曝其短,不免惹人耻笑,因此都唯唯诺诺。雪融眉头一皱,她生性直爽,最见不得这种儒腐作派。只听一人道:\"此诗起承转合大致不差,但'苦寒'、'景致'、'执'几处在句中略显生涩,建议改之。结句与转句粘了,格律失对,不如去掉七绝二字,作成古风为宜。\"原来是玉忆先说了出来。雪融面露喜色,道:\"玉忆公子直言相告,这才是性情中人呢。\"想了一想,道:\"如此,小妹再改一改。\"说罢铺纸蘸墨,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七绝。咏春谢友人
从来塞北冰封地,只怨羌笛不见花。
谁谴多情挥妙笔,巧临春意闹千家。
玉忆看了一看,又道:\"'怨'字若改成'见'字,倒可多一个重字技巧。此诗转句仍涩,'谁遣'二字凑痕严重,结句炼字上还是差些。小生之意,改成古风为佳,且试改一下,请诸君指点。\"说罢也挥笔写道:
从来塞北冰封地,只见羌笛不见花。
巧借人间第一色,平分春意到寒家。
那石之轩在旁看着,冷笑道:\"'冰封地',硬凑出来的三个字,没有'苦寒地'贴切,苦寒之地说法颇多,并不生涩,苦寒的含义远比冰封要广;再有,只见羌笛不见花——纯粹为了一个重字技巧,但羌笛很小,极为难见,羌笛可以'听',可以'闻',可以'怨',唯独很难见。阁下以为呢?\"说罢,他又指着雪融适才刚写的那首诗道:\"这首比起初始之做,大为不如,为了符合所谓的劳什子格律,为了能挂一个'七绝'的招牌,就宁愿不要诗的味道,宁愿内容和题目脱节,格律的流毒真的不能低估。初始之做,因为'点染春风到我家',所以谢友人,这个道理倒也能讲通,可改成'巧临春意闹千家'后,人家是闹千家,雨露均施,哪有何必要你去谢,那又怎能体现出是你的友人?\"众人面面相觑,此人品诗毫不留情,但所言句句中的,实是一个厉害人物。玉忆道:\"却又不然,苦寒与冰封两个词均不罕见,可以选个读起来顺的,这只是个人看法不同。小生以为苦寒的不好在于'苦'字,一个苦字破坏了整首诗的意境。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不是很美吗?'怨'字不好却是因为太过露情,情若从景中自然流露,方是大佳。况且,若能在表情达意之时又用上叠字技巧,也可增色不少啊。我们姑且抛开格律及其他所有束缚,就安静的读一下前后这三首诗,如何?\"石之轩便不再说话,将那几首诗又读了几遍。旁人只盯着他二人,俱不开口,一时厅上静寂无声。少顷,石之轩道:\"这三首诗我安安静静的读了好几遍,感觉是:都有缺陷,但相对来说,第二首缺陷最大,第三首次之,第一首勉勉强强,哈哈,在下一向不说好话,只说坏处,两位莫怪。
\"第一首的'苦寒'是为了衬托江南的繁华而用的,将'苦寒'改成'冰封',这种衬托对比效果就没有了,或者遭到了很大的削弱,因为冰封只是寒冷,可以趁托温暖,却不可以趁托繁华。'北国风光,千里冰封',当然很美,但那是写雪,题目就是雪,可这三首,清一色的挂着'咏春'的招牌,看见冰封二字在那首诗里美,就急急忙忙借用过来,就以为在这咏春的诗里也一定美,这个说法太牵强了吧?古来今往得好诗好词,其实用的就是那么写汉字,翻来覆去的组合成词,在好诗里,这些字词怎么看也好,但这个好,只是说这特定的字词用到这个特定的地方好,并不是说这个字词好,任何地方用起来都好。字与词没有好坏之分,没有美丑之分,重要的是用在何处,与其它字词如何搭配。
\"诗可以用通感,可以用独特的办法组词,或者更进一步说,诗怎么写都行,只要有诗的味道诗的意境,在这个前提下,才可以讲究其他的,如果离开了这个前提,那就是买椟还珠。在古人的诗词中,羌笛出现的挺多的,但古人很少用'见'字,是他们不懂通感,这不可能,从很多诗话类的书中可以看到,古人是懂通感的,他们之所以不'见'羌笛,是因为羌笛听起来更有诗的味道,因为'听'的是笛声,而见,只能见笛子,笛声比笛子本身更容易引起联想。
\"另外,平分春意到寒家,巧临春意闹千家,这两句使得全诗和题目完全脱节,所谓离题万里,可惜可惜。\"一番侃侃而谈,果然把场中人都镇住了。一名儒生干咳一声,道:\"石先生果然高才,能否写一首诗让众朋友开开眼界?\"众人都是一般心思,心想你说得好听,写起来未必顺手,当下齐声附和。石之轩也不谦让,更不思索,提笔便写:江水澄碧,春风妩媚何人孤身伫立在江堤望上望下,望东望西,春水般的眼睛似柳丝般依依
一江春水一万年也涌流不尽春花盛开永远是这样鲜活芳菲月悬春夜,月照江水梨花桃花的思绪在江月间漫飞
遥远至极的一弯山谷肥绿的芭蕉覆盖着幽僻的小屋蕉叶滴露汇成溪水只不知这溪水可是春江的一脉
寒山瘦谷的深处记忆勾勒出满地荒芜是谁持柳枝将春风诅咒风轻云乱,月色如江雾般潮湿
青草间的小径弯曲且悠长通往一个神秘的地方总有人在思维够不到的时空间流浪可哪儿从来也不是月光的故乡
月出东山之前,天与地苍苍茫茫有一种听不见的声音咏唱着忧伤虚空间看不见去路春夜总暗示着通向苍茫之外的桥梁
不知苍茫之外可有归途的航标不知江流万里可曾记住某处花林间的回头一笑香风里阵阵江涛,花开时的无限妖娆而孤月无言,静悄悄挂在树梢
假如可以乘月浮游,瞬息万里假如每一处都准许望月者随风来去假如古今同浴月光,不分彼此那么,春江畔会有多少不可思议的故事
花开易谢,那是因为月光照得太远江流不回,那是因为花谢后总委弃于泥尘春风里,年年都有望月的人那是因为万古如斯,总流淌着同一江春水
洋洋洒洒,足足写了半个时辰,众人看罢,俱各无声。良久,忽有一人怪声怪气地道:\"这是散文,可不是诗。\"众人看时,说话的是个灰衣人,但适才并不见此人,显然是刚进来的。石之轩打个哈哈,道:\"请阁下评点一下如何?\"那灰衣人又看了一遍,道:\"意象隔得太密,勾勒细致,象工笔画;层次堆砌太过分明,梯次紧密,层层隔得太近,没有诗的跳跃感;主观的感叹多,形象思维的东西少。如果用画来比喻,这是一幅人物油画作品:描绘精准,勾勒细致,但没有留白处,画面塞得满满,且象征成份太少,几乎没给人留下任何自由想象的空间,即便是能想象的,作者也画出了斑马线,必须沿着斑马线过道,不然,无法想象。这是作家的手法,不是诗人的做派。如果用音乐来比喻,这是一出歌剧的插曲,情节清晰,起伏有致。不象那些无标题音乐,天马行空,漫无边际。嘿嘿,你石某人当作家不坏,却当不了好诗人。\"石之轩瞪着他瞧了半天,忽然道:\"你是愚夫?\"那人道:\"好邪王,眼神犀利。\"众人听他承认是砖王愚夫,登时一阵骚动,愚夫的砖,重处不让泰山压顶,轻处恰似柳絮因风,刚猛时震惊百里,委婉处暮雨潇潇,因此得了这砖王的称号。众人只见愚夫伸手去与石之轩相握,似要亲近亲近。石之轩也伸出手去,两只手刚要相握,愚夫手掌一翻,疾如闪电,扣住了石之轩的脉门。
脉门被扣,石之轩立时半身酸软,他怒道:\"你这是何意?\"愚夫道:\"对不住,俺受人之托,请你去昆仑山做客。\"众人一听昆仑山,又是一阵骚动。玉忆却未曾听过昆仑山的名头,向雪融问道:\"昆仑山是什么所在?\"雪融道:\"昆仑山大王名唤天使心,年纪虽小,却诡诈异常,手下还有几个大魔头,是新崛起的绿林好汉。\"她回答完玉忆,越众而出,朗声说道:\"愚夫先生亲临,小妹眼拙,先行陪罪,这位石先生乃是此间客人,还请愚夫先生放了他,二位若有过节,请出了旧梦园再行解决,否则此间主人脸上可不太好看。\"她心想抬出依荷听雨,这愚夫应当会卖个面子,哪知愚夫摇了摇头,道:\"昆仑山那个小姑娘求俺把石之轩带上山,俺可不能失信于人。\"雪融笑道:\"不曾听说砖王跟昆仑山有何交情啊。\"愚夫脸一红,正待说话,只听一人大喝:\"放开我大哥。\"说话间一股劲风向他后心袭来,风声甚紧,乃是一股蕴含了深厚内功的掌力。愚夫身形微侧,一掌迎上,砰地一声,那人连退三步,愚夫也是身形连晃。二人这一交手,还是愚夫的掌力略胜一筹。
石之轩一见此人,忙叫道:\"二弟救我。\"原来他是石之轩的结义兄弟,名唤念奴不娇,武功甚是了得。愚夫接了他一掌,手臂隐隐发麻,心想不能纠缠,早些脱身为是。一瞧东首窗户虚掩,挥手便是一掌。他这拍砖掌力甚是刚猛,一掌将窗子砸得粉碎,登时木屑纷飞,吓得众儒生连忙往角落逃去。愚夫拉着石之轩,便待跃窗脱身,便觉胁下微微一凉,知道有人偷袭,忙翻掌相格,那人手指划个半弧,又向他胸口点到,认穴奇准,愚夫无奈,只得后退一步,那人也不追击,收手站定,愚夫一看,却是雪融见他要走,出手阻住。
这时窗口现出一条人影,高声叫道:\"快放了我大哥。\"却是石之轩的三弟香泉。石之轩见二弟三弟都到了,心下大定,笑道:\"老愚,你走不了了,快放了我。\"愚夫适才与二人交手,知道对手均非易与之辈,自己脱身不难,要想将石之轩带走却是力所不及,当下长叹一声,松开了手。
石之轩手上一松,连忙跑开,躲到念奴不娇身后,探头问道:\"老愚,我跟你,还有那什么昆仑山小姑娘素不相识,为何要抓我上山?\"愚夫恨恨道:\"跟那个小鬼头打赌打输了,有什么办法?\"雪融问道:\"打什么赌?\"愚夫道:\"半月前那鬼丫头来拜访我,说是请我上山当军师,待遇优厚,俺老愚随意惯了的,自然不允。那丫头便冷言冷语,说俺徒有虚名。瞧不出她小小年纪,言语甚是尖刻,激得俺一时火起,竟应允跟她打赌,说好谁输了,便替对方做一件事。\"玉忆好奇,道:\"然后呢?\"愚夫道:\"俺一时托大,让她划下道来,哪知她选的项目,竟是石头剪子布。\"雪融笑道:\"简单明了,也蛮公平啊。\"愚夫道:\"俺开始也这样想,那丫头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断了指头的,让他喊石头剪子布,咱二人便同时出拳。那断指头的家伙面容猥琐之极,不过声音蛮有磁性,唔,蛮有磁性。\"说到这里,有丫环端茶上来,他便一饮而尽,接着道:\"我二人便开始石头剪子布,我是堂堂砖王,从不使诈,那丫头双拳藏在身后,眼珠骨碌碌乱转,我也不去管她,哪知便上了她的大当。那断指头'石头剪子布'声音刚落,那丫头一伸拳头,一支袖箭便朝我面门射来。我二人对面站着,哪料到她会突然暗算,忙伸指将它夹住,着实好险,那袖箭再近一寸,俺就要破相了。\"香泉在窗外笑道:\"你手指一伸,出了剪刀,便是输啦。\"愚夫道:\"可不是么,那丫头扬起拳头,对着俺嘿嘿冷笑。俺又惊又怒,说道:‘你怎可使用暗器?’那丫头便装糊涂,道:‘咦,你说了不准使暗器么?’俺一想适才确实没说不准使暗器,但古往今来,哪个玩石头剪子布的会使暗器做弊?不过俺堂堂砖王,不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愿赌服输,便答应替她做一件事。\"石之轩道:\"她的条件便是抓我上山?\"愚夫道:\"不是抓,是‘请’。那丫头见俺认输,便对俺谀词奉承,大拍马屁。说俺不愿意上她昆仑山,乃是绿林界的一大损失,山贼史上的一出悲剧。神乎其神,说得俺眼圈一红,差点就入了她的伙,幸好意志坚定,那也多亏了俺平日的禅定功夫。那丫头讲了半日,见说不动俺,话锋一转,说邪王石之轩文采风流,妙笔生花,虽比俺老愚逊了一筹,当个山寨军师也已绰绰有余了,因此她要我办的这件事,便是请你石兄上山。\"
(待续)